风波 三

“呼——终于摆脱了。有时候,真的觉得Fans们挺可怕的。”雪飞瑞自言自语着,“所以,就需要一个人来保护我,而那个人就是你哦,庵!”

“嗯?”

“因为庵看上去就是一副很凶,很容易发怒的人,而且,实际上也是如此嘛?”嘴上虽然不说,可八神心里却在想:你这是在夸我,还是在骂我呀。雪飞瑞则继续说道:“所以在庵身边,应该是很安全的,只是怕对方人多势众。”

“哼,其实刚才那群人,我一个人也能对付。”八神一甩头,显出轻蔑的神情。

“真的吗?”

“当然!”

“哇——!真历害!真不愧是庵!不过……我又不希望你打伤他们,毕竟,他们是因为喜欢我,才……”雪飞瑞并没有把话说完,她抬起头望着天空,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,过了一会儿,又若有所悟的说:“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,虽然想达到自己的目的,却又不想伤害别人。做人还真是很矛盾呢!”

“哎?”八神显出一脸迷惑,想不到眼前这个平时嘻嘻哈哈的家伙也会有这样的感慨。

“哈哈,我还真是多愁善感吔,总是说些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话。我们还是快走吧……”

 

“终于到了。”雪飞瑞和八神走进了军营和地面连接的垂直升降机。

“身份确认系统启动……”

“这里的身份确认制度可真严格啊!”雪飞瑞有些不耐烦了。

“也没什么,只是一般的程序而已。”八神回答得有些轻描淡写。

“已经习惯了吗?”

“也许吧。”

“这是要去那儿呢?”

“按规定,今天要到健身房进行体能锻炼。”

“噢,差点忘了,我要到哈迪兰上校那儿去报到一下。”

“嗯,有那个程序吗?”

“是哈迪兰上校特别嘱咐过的。”

“等等……你不会迷路吧。”

雪飞瑞有些哭笑不得,“怎么会呢?我又不是路痴。”

可是,在这么大的军营里……八神虽然心里有些担心,却不再说话了。

“那么,我们待会儿见啦。”

“再见!”雪飞瑞消失在另一道关卡中,又只剩下八神一个人,八神再次感到了那种莫名的寂寞。

也许我是注定孤独的。

 

在哈迪兰的办公室。

“雪飞瑞!”哈迪兰在没接到任何通报的情况下,突然看见雪飞瑞站在自己面前,有些吃惊,他这才相起中央电脑已经设置雪飞瑞口授识别系统,“有事吗?”

“哈迪兰,虽然你是上校,但我毕竟是总部派来的人,所以——,”雪飞瑞冷冷地道:“请你合作一点。”

“呵!”哈迪兰虚伪地笑了一下,“你可真会开开玩笑,我一直都是很合作的啊!”

雪飞瑞也嫣然一笑,“不必装了,那两个人很不中用哟。”

哈迪兰心里一震,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僵了。原来拉尔夫和克拉克正是哈迪兰派去监视雪飞瑞的间谍。

雪飞瑞依旧微笑着说道:“哈迪兰,我再重复一遍,我是上级派来的特工,执行的任务是最高机密,希望你识时务。”

哈迪兰毕竟是个城府很深的人,虽然心里很是不快,却不发作。

“希望合作愉快。”雪飞瑞告辞了。

哈迪兰没有抬起头,只是悠闲地用手指拨弄着桌上的小摆设。是一个精致的月亮船翘板,在中心支点上还有一个小翘翘板,却不像是原来就有的。雪飞瑞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细节——虽然当时也没多想什么。这时哈迪兰桌上的电话响了“哈迪兰,拉尔夫来了。”

雪飞瑞微笑道:“有人来复命了噢。”

哈迪兰并不回应雪飞瑞,只是对着电话指示道:“叫他进来。”

雪飞瑞开了门,拉尔夫和克拉克正好走到门口。看见雪飞瑞从哈迪兰的办公室出来,拉尔夫显出一脸诧异,克拉克因为戴着墨镜,看不出什么表情。雪飞瑞只是笑着——还是克拉克先反应过来,给她让一条路。

直到雪飞瑞的身影消失在第一道关卡后,拉尔夫和克拉克才进了哈迪兰的办公室,关上了门。

“耶?!她怎么会在这儿?”拉尔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
克拉克揪了拉尔夫一下“哎哟!”拉尔夫大叫起来,“你干什么?”

克拉克又向拉尔夫使了个眼色,拉尔夫立即不再说话了,只听克拉克在他耳边轻声地解释说:“看这种情况还不清楚,我们被揭穿了。”

克拉克回头恭敬地对哈迪兰道:“对不起,上校,我们没能完成任务。”

哈迪兰突然站起身来,双手用力拍在桌上,声色俱厉地喝道:“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办事的!”

拉尔夫连忙不住摆手:“上校,您别生气呀!身体要紧!”

“嗯——”哈迪兰深呼一口气,恢复往日的冷静,他背着手走到窗前,默然地望着窗外:“你们的能力,我当然信任,所以,”哈迪兰转过身,用锐利的眼神注视拉尔夫:“希望你们找个像样的理由回答我。”

“其实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做,我们躲在草丛里,雪飞瑞就开喷水器浇花,我实在不行了,就……”拉尔夫头一次见哈迪兰发这么大的火,以至说起话来语无论次。

“克拉克。”哈迪兰把目光转向克拉克。

克拉克思索一下,说道:“拉尔夫说得没错。今天早上,我们躲在她家的草丛里,昨天晚上刚下过雨,可不知为什么,雪飞瑞还是打开喷水器。我想她应该是早就察觉到我们了,即使当时拉尔夫不跳出草丛,她也会……”克拉克边说边注意观察哈迪兰的表情,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,便不再说话打扰他了。

哈迪兰深思了一阵:“有什么新情报吗?”

“噢,有啊!”拉尔夫立即接上话,“雪飞瑞和八神住在一起。”

“嗯,和八神又有什么关系。”哈迪兰脸上的表情又更为迷惑,“克拉克,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?”

“嗯——虽然还没证实,但我觉得——雪飞瑞不是个普通人,她有一种——非同寻常的力量。”

“一种非同寻常的力量?”哈迪兰下意识地摸一下桌上的月亮船翘板——难道和那个人有关?“好吧,你们先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吧!”

拉尔夫和克拉克离开了,只剩下哈迪兰一个人坐在椅子上,继续摆弄着桌上的月亮船……

雪飞瑞,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

 

另一方面,八神在去健身室之前,先进了洗手间——这是他的习惯。

……八神直直地立着,双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。

一样的天花板,家里,军营,似乎任何地方的天花板都是一样的,然而我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存在在这里。

洗手的时候,八神用手捧着水用力泼在脸上,他清楚看见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,几滴水珠正从红色的留海上,脸上滑下——这是我吗?然而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。猛然间,八神挥出一拳,镜子在他面前被打得粉碎,而那个强而有力的拳头也在滴血。

此时,走廊内,另一个人也正向着健身室走来。

魁梧的身材,白色削碎了的短发,左耳两个个性十足的耳环,上身一套明快的红色短衣,正是花心大萝卜七枷社。

在他走过洗手间时,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:柔顺的长发,白哲的皮肤,充满神秘和诱惑的蓝色双眸,却是一脸冰冷的表情——“雪飞瑞!”七枷社有些意外。

“七枷社!”雪飞瑞也注意到了七枷社,冰一样的表情迅速融化了,“想不到会在这儿见到你!”

“这也正是我的台词哦!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

“噢,我是新来的外部特种兵。”雪飞瑞看到七枷社脸上的诧异,忙补充道:“是新增设的文艺部。七枷社也在这儿工作吗?”

“我是外常备军部的。”

“怪不得昨天会在这附近遇到你。”两人异口同声地说。

“哎,哎,是啊,这个世界还真小呢!”雪飞瑞正盘算着如何和这个‘色狼’保持距离,这时,她看到七枷社身后走来了两个人。也同样是一色的红装。一个是标准的女性曲线,迷人的樱红色头发,长长地梳到额前,遮住了眼睛;另一个则是少年模样,有着俊美的脸孔,穿着一款中性化的露肩服。

见到七枷社正把雪飞瑞“逼入”墙边,那个女的冷笑道:“真不愧是七枷社呀,我们只不过慢了几步,你又和陌生女孩子搭上话了。”虽然不是花季少女,但这声音宛如“风铃漫舞”,内含万种柔媚,能够摄人心魄。

待那两人走近,雪飞瑞便认出,这两人正是七枷社乐队的另外两名成员——

“克里斯!夏尔米!”雪飞瑞连忙上前打招呼,听她的语气,好像“救星来啦”,“来得真及时”的意思。

克里斯和夏尔米也认出了雪飞瑞,“雪飞瑞!”两人都吃了一惊,不过夏尔米并不怎么高兴,而克里斯却显出惊喜的表情。七枷社则是一脸的沮丧:早不来,晚不来,偏偏关键时刻……

这时,洗手间的门开了,八神从里面走了出来,见到这些人站在门口也暗吃一惊,却不去理会其他人,只是低头问雪飞瑞: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
“啊!”雪飞瑞指着七枷社一组人说:“在这儿碰巧遇到他们,所以聊了一会儿。”这时雪飞瑞发现了八神受伤的手,原来八神的手还没有止血——雪飞瑞用双手捂住八神受伤的右手……

……

 

健身房——男更衣室。

八神的双眼漠视前方,双手凭感觉解着衣扣。衣服脱下半边的袖子时,八神无意中发现自己伤口好了,就像从来没有受伤似的,这才想起刚才雪飞瑞握住自己的手时……这时,左右传来了脚步声。八神斜眼一看,左边的是拉尔夫,那么右边的——不用说,一定是拉尔夫的兄弟——克拉克。

拉尔夫用古怪的目光把八神周身打量了一遍,而后喃喃地说:“雪飞瑞怎么和你在一起,真搞不懂她看上你什么了!”此言一出,其他人立刻也围了上来。

“什么,雪飞瑞和八神在一起。”

“怎么会是八神呢?”

七枷社则在一旁逗趣地对拉尔夫说:“是啊!不就是个子比你高一点儿,发型比你有个性,长得比你帅一点儿,性格比你酷一点儿,力气比你大一点儿罢了嘛。”

旁观者中隐隐约约地传出笑声。拉尔夫也听出七枷社开他的玩笑,大嚷道:“你是什么意思!难道我就那么一无是处吗?”

然而,拉尔夫固然知道七枷社这个人的嘴就是这样,便不再斤斤计较,转而对八神正色道:“你要好好对待雪飞瑞,要是她有什么闪失,我绝不放过你。”

“哼”八神不屑一顾。

“你竟然……”眼前拉尔夫就要动手了,克拉克连忙上前把他制住。

其他人也都散开,各自换好衣服走了,还隐隐约约传出“雪飞瑞的男友既然是八神,那我也没办法了”,“反正我也打不过他”之类的话。

最后只剩下八神和七枷社了。八神换好衣服,正想要出去,只听见七枷社在他背后说:“我不会认输的。”

八神站在原地,七枷社从他身边擦过,“雪飞瑞并不是真的喜欢你。我一定会和你竟争到底的!”

七枷社出去了,但这两句话却似乎一直在八神耳边回响,八神掠起额前的留海,也许是觉得很可笑,他渐渐仰头大笑起来。“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 

从更衣室出来,八神看见雪飞瑞正被所有人团团围住——又是这幅景象。

而雪飞瑞也很快注意到了八神,她向八神招手:“庵,好性感噢!”

八神真是想不到雪飞瑞会对他说这种话——这个雪飞瑞,真是受不了。

这时有人叫道:“难道我就不性感吗?”原来是拉尔夫。他在雪飞瑞面前摆了个隆起胸肌的姿势,以显示自己的健美体格。

“是……是很性感呀!”雪飞瑞强忍笑——这个大叔真是……(汗……)

“你们在干什么,还不去锻炼!”只见哈迪兰站在门口威严而极有魄力地喝道。

大家连忙都散到各个健身器械上,只有雪飞瑞不知道干些什么,七枷社跑过来说:“我来帮帮你吧!”

“不用了……”   

“没关系,我们是老朋友了嘛。”

“哎……是吗?”

七枷社正热情地为雪飞瑞调整器械,哈迪兰心想:雪飞瑞总是很受欢迎的啊;而别人对八神,却或是畏惧,或是厌恶,实在是很不相配的两个人啊。然而以雪飞瑞的真实身份和那个未知的任务来看,她绝不是一个天真的花季少女,她必定有着超出一般人的理念和难以捉摸的心…… 

八神则不去理会七枷社总找机会来接近雪飞瑞,只是躺在平床上举着杠铃……

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,八神已经练得大汗淋漓了,他也坐在休息椅上喘息一会儿。

不知何时,一个人走到了他身旁,那人俯下身子,蓝色明亮的眼睛,天使般的面容,微笑着,一缕雪丝垂下来。

“雪飞瑞!”由于健身时穿的是紧身衣,以至于雪飞瑞胸部的曲线暴露无遗,八神不禁呆住了,只觉得脸上越发火热。

雪飞瑞递上一瓶水,八神却不伸手去接。

“怎么啦?”雪飞瑞发现八神的眼神有些不对劲。

这时,身后传来了哈迪兰地声音:“八神,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。”

八神这才回过神来,起身跟了过去……    

 

哈迪兰的办公室。

哈迪兰坐在椅子上,也不抬头,只是摆弄着桌上的月亮船,“你认识雪飞瑞?怎样认识的?你知道她的来历吗?”

八神怔了一下。因为一见到雪飞瑞就有种亲切的感觉,所以留她在家里,而关于雪飞瑞的来历,却从未想过,于是回答道:“只是个歌星吧!”

果然不知道,哈迪兰心里暗想。眼前这位看似成熟的大男人,其实却是个单纯的,特别容易被漂亮的女生骗的小男生呀!哈迪兰轻轻咳了一声,继续问道:“雪飞瑞有什么奇怪的举止和言行呢?”

这回,连八神也没有回答。

“连你也不清楚,”哈迪兰用手摸着下巴,“那么你先出去吧!”

八神打开门,不料雪飞瑞站在门口。

“你来干什么?”

“等你啊!”

“走吧!”八神从来就是这么酷。

“等等!我还有事要找哈迪兰上校!你先在门口等一会儿!”雪飞瑞向着已经走到门外的八神示意一下,然后把门关上了。

门关上之后,哈迪兰立即觉得办公室里似乎冷了许多。只听见雪飞瑞平静地问道:“你对庵说了些什么?”

“哼!”哈迪兰冷笑一声,“你在门口不是听见了吗?”

“哼。”雪飞瑞依旧平静地说道:“你以为我是你吗?”

“那么你认为我会说些什么呢?”

“没有最好——还有一件事,我希望给我和庵两天的假期。”

哈迪兰有些不明白,“你当然没问题,为什么八神也……”

“我只能说,这是任务的需要。”说罢,转身走了。

“庵,”一开门, 雪飞瑞又好像换了个人似的。倒把正在沉思的八神吓了一跳。

 

两个人走在通道中。

雪飞瑞搂着八神的手臂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,八神的脑海里却闪现着与雪飞瑞见面后的一幕幕。

与雪飞瑞见面时是在梦中……不,是一个我也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的地方,雪飞瑞从天上飞下来了……(“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!”)

雪飞瑞在更衣室里的那副冰冷的表情,雪飞瑞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,难道说雪飞瑞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吗?(“我为我们俩请了两天的假!”)

还有昨天梦里的雪飞瑞,也是那种表情,还说些“注定要死”什么的……(“因为Athena要开演唱会了,我要去当嘉宾。”)

我醒来时,看见雪飞瑞流着泪,嘴里喊着“妈妈”,雪飞瑞有亲人吗?她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的?(“我这儿有两张贵宾券,你陪我去,好吗?”)

“喂,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!”雪飞瑞的高声嗽叭打断了八神的思绪。

“啊!,什么?”

“我是说……(重复一遍)”

“请假?无所谓,随你便吧!。”

“太好了!Yeah!”

 

之后,八神把雪飞瑞带到了他个人的锻炼厅。这是个极其宽敞的大厅,四周摆放着各种运动器械。“就是这里吗?平时就是你一个人呆在这里训练?”雪飞瑞对身旁的八神道。

“我通常是不带人来这里的。”

“这么说是因为我,你才破例的!”雪飞瑞显出幸福的样子。

“我先换件衣服,右边那个中空的梁柱是冷饮机,你自便吧!”说罢,八神走大厅墙角的一个小房间,关上了摩砂玻璃门。

雕花玻璃门上,现出了八神健美体格的轮廓。看着“剪影”,雪飞瑞微微一笑……

八神刚脱下裤子,便听到电脑的语音提示:“模拟拳皇争霸赛程序已经开始运行!”——这是一个电脑虚拟程序。

“雪飞瑞!”八神迅速拉开玻璃门,雪飞瑞已经戴上了一个奇特的头罩——MAGIC——一种脑电波接收器。雪飞瑞现在已经进入了电脑虚拟世界——COMBATANT  WORLD,那里的一切都和现实中的一样真实,只不过在那里,时间不是无限的,一旦程序执行完毕,人就会再次回到现实中。然而,雪飞瑞所执行是一个很非常危险的程序——拳皇模拟战程序。这个程序是给专业格斗家在赛前练习使用的,倘若一般人执行了这个程序,就会有死的危险,而如果人在COMBATANT中死亡,那么人的意识就会消失,也就是说,现实中的那个人也已经死了。

“雪飞瑞!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?真麻烦。”——八神按下了左边柱子的机关,柱面上弹出一个小键盘。他的十指飞快在键盘上跳动。

“没有总机特别指令,拒绝中止进行中的程序!”

“禁止使用非法指令!”

八神毫不理会这些,他戴上MAGIC后,毅然拉动键盘上的操纵杆……

 

我曾经来过这里吗?

不是在我执行程序的时候,

似乎是在很早以前,

又似乎就在昨天……

 

沉睡千年的梦魇就掩埋在这里。

 

八神漫无目标地向前走,天空是如此昏暗,还不时有霹雷之火贯穿天地,突然,在他眼中立脚点出现了一道看不见顶端的石阶,他顺着石阶走上去,不知不觉走到了石阶的尽头,那是一个用古老的巨石砌成的七边形的悬空平台。平台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一个小圆台。看样子像是个祭坛,当八神的视线转到平台中心时,他怔住了。

是雪飞瑞,而与雪飞瑞相对的,就是程序的终极Boss大蛇。它们身后的中心大祭台,正向天空喷射着熊熊紫焰。

“雪飞瑞!”八神大声喊着,但雪飞瑞似乎没有听见。

出乎八神的意料之外,大蛇向雪飞瑞伸出了手,雪飞瑞把自己的手放在大蛇的手中,微笑地说:“被排斥在人类之外,你也很寂寞吧。”雪飞瑞又把手放在大蛇结实的胸脯中央——那是心脏所处的位置。“我能感受到你的心。离开这里,去寻找那个属于你的世界吧。”

终于,可以离开,不再在轮回中疲惫。

这时,八神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流从雪飞瑞和大蛇身上向四周释放,同时,雪飞瑞按在大蛇胸前的手也发出强光,八神下意识地用手遮挡强光。强光过后,大蛇消失了。

稠云不见了,和煦的阳光又重新普照大地,到处都盛开的一种白色,略带点淡淡的蓝的小花,大地成了花的海洋,雪飞瑞又蹦又跳着跑过来:“你是特意来找我吗?而且还只穿条短裤,好感动哦!”

“啊?!”八神显出尴尬的样子。

 

雪飞瑞挽着八神的手臂。

“雪飞瑞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到底是谁?”

“雪飞瑞啊!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我是来拯救你的。”雪飞瑞顿了一下,诚恳地说:“相信我吧!”说罢,又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。

八神突然发现,雪飞瑞的眼睛很蓝,很清澈,那是深深的,湖底的蓝。

虽然看不见你的心,但我相信你没有说谎,八神这样想着。

……